生了什么事，让老师这么不客气地说话？

　　她蹲下身，担忧地看着女儿。

　　白梦溪沉默了半晌，似乎是想了很久，终于开口了：“作为一个老师，嫌弃人品有问题的学生，不愿意好好教，那么作为学生，遇到人品有问题的老师，也一样可以实现自己的权利。”

　　白妈妈脸上的表情顿时十分尴尬，她慌乱地看了看一旁脸色发青的方老师，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巴：“小溪，你在胡说些什么，你快告诉妈妈，发生了什么？”

　　“妈妈，今天不是我被方老师开除，而是我把方老师开除了，从明天开始，我不会再和方老师学习跳芭蕾，你让她把学费退给你，重新帮我找一个，人品正直，明辨是非的老师，可以吗？”

　　白妈妈看着不过8岁的女儿，如此冷静又坚定地说出这番话，最开始的慌乱和震惊在脸上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温柔的安抚，肯定的支持。

　　“好，妈妈答应你，小溪不管做什么决定，妈妈都会支持你。”

　　她已经不想再去追根究底今天发生了什么，因为纯真善良的女儿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，为了保护她骄傲的自尊心，她选择什么也不问，无条件支持她。

　　“切！”方老师原来准备好的一大段黑状无处可告，从牙齿缝里隙出了一个不屑的气音。

　　“小溪妈妈，我知道你家条件还不错，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，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芭蕾舞老师，诚心诚意奉劝你，这孩子条件真的一般，不适合跳芭蕾舞，她也不可能成为舞蹈名家，你们还是别浪费这个钱了。而且我现在知道，她为什么会长得这么胖了，因为父母的无条件纵容，看似是对孩子好，其实就是在坑害她!”

　　她被一个孩子下了面子，黑状又没告成，眼看着学费也要退回去，直接撕破了脸皮，说话也变得犀利起来。

　　白妈妈温和地笑了笑：“小溪喜欢芭蕾，我们也供得起她跳芭蕾，但我当时的初心，也只是为了能让她在这门高雅的艺术里，感受付出和收获的快乐，培养她坚韧的心性，以后走上社会面对挫折，才能自强不息，而不是成为一个多么出色的舞蹈家。”

　　“但如果我的女儿跟着一个，连学员身材都要诋毁的老师，是绝对学不到有益她身心发展的东西的。套用一下我女儿的话，你被我们开除了，退完学费，我们以后再也不见。”

　　她声音不大，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定。白梦溪红了眼眶，感激地看了一眼妈妈。

　　方老师被气得七窍生烟，但一个优雅的芭蕾舞老师的身份，让她不敢像泼妇一样发泄怒火，只好咬着后槽牙说：“好，下周一来办理退学费的事情，希望你的女儿以后成为首席顶级芭蕾舞者，我拭目以待。”

　　“只要她还愿意学，我会为她找别的老师，方老师与其期待着别人的学生成为首席，不如好好修正品性，带好自己的学生！”

　　白妈妈牵着女儿转身离开，高跟鞋踢踏声中，白梦溪轻声说了句：“妈妈，她们说我是乌鸦。”

　　沉默良久，白妈妈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：

　　“天鹅的世界里乌鸦有罪，但如果你张开羽翼飞得更高，再美的天鹅也只能仰望你的黑色翅膀。”

　　“我们小溪，就朝着自己的梦想，展翅高飞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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